火车上的跨年夜-【新闻】
火车上的跨年夜
徐涛在布满水汽的车窗玻璃上手书 2015 的时候,新的一年已经到了。
2014年12月31日夜,在上海到连云港东的K8356次列车上,每一节车厢都像一口大锅,乘客像饺子一样挤在一起,随着列车晃动保持着同样的运动节奏。徐涛是其中的一员。他在上海务工,算上元旦三天假期,又请了一天假,要回山东兖州老家看看老婆孩子。
不太会用互联网买票,能搞到一张站票就不易了。先到徐州,再倒车回兖州。 一边聊天,徐涛一边费力地给身前的水果车腾出通过的空间。
水果车一路走来,惊动了过道上站着、靠着、坐着的所有人。 新鲜水果五块钱两盒,便宜卖了。 夜已深,售货员习惯性地降低价格,但还是少有买家,却在不经意间吵醒了一个熟睡中的婴儿,响亮的哭声像被点燃的爆竹。
这是一个只有14个月大的孩子,在燥热的车厢里脸蛋红润,依偎在母亲怀里。妈妈判断他饿了,于是一只手搂着孩子,一只手熟练地打开地上的包,拿出奶瓶,冲好奶粉,轻轻摇晃后递给孩子,哭声瞬间消失。
这边哭声刚落,乘客与售货员就开始了拌嘴。 不要再过来串了,再来也不给你让路。 一名席地而坐的乘客不耐烦地发牢骚。 完不成任务,你付给我工资? 售货员也不示弱。
争吵愈演愈烈,场面有些失控。 现在已经是新年了,都不要吵了! 一直乐呵呵跟老乡聊天的徐涛看不下去了, 普快车挤了一点,相互体谅一下吧,大家都不容易。 徐涛的劝解起了作用,乘客从地上站起来,腾出了一个恰好够水果车穿过的空间。
车厢里陷入短暂的宁静,不一会儿,有年轻的乘客嘟囔: 今晚是跨年夜啊,别人在看跨年演唱会,我们在车上挤成了肉饼。
新年里加把劲儿多挣点,明年你到演唱会现场去跨年。 徐涛调侃说。
一会儿工夫,售货员推着空车回来了。这次没有争吵,而是迎来乘客们 讨了好彩头 的喜庆话。徐涛黑黝黝的脸高兴得像绽开的花儿,他说天亮就能到家了。
列车由南向北行驶,车厢亮得通透。在列车行进中,新的一年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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